第1026章 我不是紅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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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堂。
孫老爺子坐在正位，李東坐在左側。
孫文華進屋，坐在了右側。
老爺子左手端著茶盞，右手提起盞蓋，撣了撣茶葉，輕抿一口笑道：“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。
我們這一輩終究是老了，落伍了，跟不上時代。”
李東恭維道：“孫老這話我不敢茍同，時代再怎麽發展，也離不開孫老你們這些老一輩。
要不是你們當初的付出，也沒我們現在的好時代。”
老爺子笑道：“一直聽人說，你李東桀驁不馴，今兒怎麽學會拍馬屁了？”
李東連忙道：“這可不是拍馬屁，我是發自肺腑的感激和感恩。
人都要有感恩之心，當年先輩們拋頭顱灑熱血，將生死置之度外。
難道那時候先輩們想過日後的榮華富貴？
他們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才去拼鬥廝殺，而是為了理想，為了子孫後代。
現在子孫後代的享樂，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，感恩之心總要有的。”
老爺子聽到這些，笑了笑沒說話。
當年他這一代，還有他上面那一代，說是為了國家民族奮鬥，沒人能說個不是。
李東話中的意思顯然也是如此，不過這家夥還跟自己耍心眼。
什麽叫現在的榮華富貴和享樂？
說誰呢？
明擺著說一些人嘛，恐怕下方的兒子就在李東說的這個範圍內，不是恐怕，是百分百。
這話孫文華也聽出來了，瞥了李東一眼沒吭聲。
這家夥，指桑罵槐不是第一次了。
以前也就算了，現在當著老爺子的面指桑罵槐，果然只有取錯的名，沒有叫錯的外號，又開始放炮了。
孫老爺子也懶得和他掰扯這些，說了幾句開場白，接著就直奔主題道：“聽說你和小蕊關系不錯？”
“嗯，朋友。”
“男女朋友？”老爺子笑呵呵道。
李東也笑道：“男性和女性朋友，簡稱男女朋友也可以。”
“你們這些年輕人啊！”
老爺子感慨了一句，又笑道：“好了，我精力不比你們年輕人，有些話我就直說了。”
“您老請說。”
李東做出洗耳恭聽狀，盡量不讓老爺子挑錯。
不管老爺子想幹嘛，自己聽聽就是，至於當不當真，到時候再說。
孫老爺子也是幹脆的人，實際上老一輩的人都比較幹脆。
李東一說，老爺子就笑道：“那我就說了，小蕊年紀也不小了。
她父母忙於生意，也沒時間照顧她，這些年忽略了許多。
可畢竟是我孫家的閨女，我雖然老了，也不能不管。
前些天，我給小蕊介紹了一門親事，莊家老頭子，當年和我也是一個戰壕出來的弟兄。
我們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，莊凡那小家夥，也算是出類拔萃。
在京城，多少姑娘想嫁入莊家，莊老頭子都沒同意。
結果上次我們一起釣魚，我說了說小蕊，一開口，莊老頭子就看上了。
這不，莊凡前些日子也去了江北。
他和小蕊，小時候其實就相處過，算是青梅竹馬，兩家又是通家之好，我們這些長輩，也都希望兩個小家夥能成了。
不過……”
李東聽著也沒打斷，等到老爺子故意頓了一下，李東才笑道：“不過什麽？”
老爺子嘆息道：“不過小蕊那丫頭，還是太年輕了，不懂事。
人家莊凡哪裏不好？
有模有樣的，能力也可以，進了莊家，也不算辱沒她。
她倒好，給人莊凡難堪，差點下不來臺。”
李東點頭道：“這的確不好，不過話說回來，感情的事，我覺得還是兩情相悅才好，畢竟一起要過幾十年……”
“你們啊，還是太年輕了！”
老爺子打斷道：“什麽兩情相悅？以前沒有這些事，不也過了。
過日子，兩口子能過得下去就行。
感情可以慢慢培養，我們那一輩人，誰不是這樣過來的？
現在社會開放了，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。
培養一下感情，然後再結婚，這點我也認可。
可連機會都不給別人，怎麽培養感情？
李東啊，你和小蕊關系不錯，回去要多勸勸她。
年紀不小了，女孩子，居家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。
現在弄那個什麽東星娛樂公司，不是我說，影響不好。
你說，這像什麽話……”
老爺子顯然有些不是太滿意，他嘴上說自己不是食古不化的人，實際上就是。
他重男輕女不說，也看不上娛樂公司。
在他看來，那簡直有辱門楣。
也就現在，擱在30年前，他能打斷胡小蕊的腿。
可即使過去這麽多年，有些事他還是看的不順眼，開娛樂公司，這像什麽話！
李東也看出來了，見狀淡笑道：“孫老，您可能是有些誤解了。
娛樂公司，實際上也不單單是娛樂，還有文化兩字在前面。
東星娛樂公司，其實也是文化的傳播者。
就像一些軍事題材的紀錄片，電視劇，老一輩英勇壯烈奔赴前線抗戰殺敵的題材片，大型歷史篇……
這些都需要文化娛樂公司去傳播，去引導。
另外華夏文化的傳播，也離不開娛樂公司。
拍一部好的電影，好的電視劇，可能就會影響到國外，影響到全世界。
讓全世界，對華夏都有個深刻的認識。
另外就像這次慈善夜，明星義演，捐款捐物，這也是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……”
孫老臉色微微變幻，過了一會才道：“也許吧，我也說了，我老了，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節奏。
娛樂公司的事，暫且不去討論。
小蕊和莊凡的事，你怎麽看？”
“我？”
李東搖頭道：“這事我不好說什麽，感情的事也不是外人能插手的。”
孫老盯著他道：“外人，你覺得自己是外人，小蕊可不這麽覺得。
李東，明人不說暗話，我也不跟你繞彎子。
小蕊可是和她母親說了，非你不嫁，這事你又怎麽說？”
李東平靜道：“小蕊年輕，孩子氣，隨口說說而已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沒動過這個念頭了？”
“我當她是妹妹。”
“好！”
孫老爺子笑道：“既然你當她是妹妹，那更要勸勸她才行，莊凡是個很不錯的人選。”
“我不會幹涉小蕊的私生活。”
“這麽說你是拒絕了？”
“如果您這麽認為，也可以。”
兩人一開始還有說有笑，到此刻，卻是劍拔弩張。
氣氛有些緊張起來，孫文華一聲不吭，也沒勸誰，這時候他看戲就行。
就在大堂中氣氛緊張的時候，保姆忽然進門道：“孫老，有客人來了。”
“客人？哪位？”
老爺子沒再盯著李東，出聲問了一句。
“她說她叫沈茜，特意來拜訪您的。”
一般人，連進孫家大院的機會都沒有。
能進大院，還能讓保姆通報的，自然就代表著身份和資格。
沈茜，這個名字一出，孫老爺子不由看了一眼李東。
李東不動聲色，也沒出口。
孫老見狀，過了一會才笑道：“讓她進來，沒想到這丫頭還能記著我這把老骨頭，不容易。”
李東這才跟著笑道：“孫老千萬別這麽說，沈茜對您可是很敬重的，幾次跟我說過，想上門拜訪，可惜一直沒有機會。
以前您在任上，她也不好意思來打擾您，現在您在家休養，也給了我們拜訪您的機會。”
孫老爺子忍不住笑了笑，又對孫文華道：“文華，去看看，別走錯了。”
孫文華急忙起身，也沒拿捏著。
沈茜是杜安民的女兒，杜安民是京城大員，下一步可能走的更遠。
真要再進一步，就和老爺子同級了。
杜安民的女兒，他出面接待也不算跌份。
換成是李東，他可能還別扭，沈茜這邊倒是無所謂。
孫文華一走，大堂又只剩下兩人。
老爺子輕輕敲了敲桌子，頓了片刻道：“李東，我剛剛說的事，你真不考慮？”
李東笑道：“孫老，我說了，這是個人私事，輪不到我來管。
你們是小蕊的家人，你們都說不通，我怎麽說？”
“你不同，既然你當小蕊是妹妹，就更應該為她著想才對。”
“可我沒有道理去強迫她接受一個不喜歡的人！”
“感情可以培養！”
“那是您自己的想法而已，不代表其他人。”
“李東！”
孫老臉色嚴肅起來，畢竟是戰場上出來的老將，更是身居高位多年，一發怒，整個大堂氣氛都冷凝了下來。
李東不卑不亢道：“孫老，既然小蕊不喜歡，何必一定要強迫她。”
“道理不用你來教我！”孫老皺眉道：“我是為了小蕊好！”
“那您自己去說好了。”
“你這是將我軍？”孫老凝眉道：“還是你覺得，我連自己外孫女都管不了！”
“我沒這麽說，這是您自己的想法。而且我是商人，不是紅娘。
您今天和我說這些，我覺得您找錯人了。
要是您喜歡，我可以給您介紹幾個業內有名的紅娘……”
“放肆！”
這話不是孫老說的，是剛回來的孫文華。
前面的話他沒聽到，可後面李東說給老爺子介紹紅娘，顯然帶有一些調侃的意味在裏面。
李東平時放肆也就算了，當著老爺子的面調侃他，這也太沒規矩了！
孫文華皺著眉頭，冷冷看著李東道：“李東，註意分寸！”
李東淡淡道：“我一直在註意分寸，也沒任何不敬的意思。
孫老非要讓我當紅娘，我不是這個出身，當然要滿足孫老的意願，給他介紹幾個更合適的，怎麽就成放肆了？”
“你！”
孫文華剛想發怒，跟著進門的沈茜就笑嘻嘻道：“孫爺爺，誰惹您生氣了？”
孫老表情柔和了一些，揮揮手讓孫文華讓開，開口笑道：“沒生氣，和李東開個玩笑，沈丫頭，有20年沒見過面了吧？”
沈茜笑嘻嘻道：“是啊，一晃眼都過去20年了。
記得當時還是我外公帶我一起來拜訪孫爺爺，那時候孫爺爺還給我糖吃了，我記得還是國外進口的，平時都吃不上呢。”
“你這丫頭，和小時候一樣嘴甜。”
孫老呵呵笑了起來，和剛剛的態度迥然不同。
倒不是怕沈茜，也不是怕杜安民。
關鍵是老爺子知道，自己肯定熬不過杜安民。
還能活幾年，這個誰也不好說，也許一覺睡著了，就再也醒不來。
他一走，孫家的日子不好過。
杜安民現在地位不一般，得罪了杜安民沒必要，那是給兒子招惹強敵。
杜安民也是老官場了，兒子肯定不是他對手，真要被盯上了，那是個大麻煩。
老爺子和沈茜笑聊了幾句，氣氛總算緩和了下來。
等沈茜在李東身邊坐下，朝李東使了個眼色，不要硬頂。
孫老爺子雖然退了，可畢竟人還在，人在就是一個威懾。
而且人越老，就越糊塗。
說不定老爺子一犯糊塗，非要找李東麻煩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就算不傷筋動骨，也沒必要招惹這個麻煩。
李東見狀微微點頭，不到必要，他也不想和孫老爺子翻臉。
可老爺子現在強人所難，李東當然不會這麽應承下來。
而且他也不喜歡孫家老爺子的強勢，我又不欠你的，你跟我強勢沒道理。
要不是看在對方是老一輩革命家的份上，早在老爺子說第一句的時候，李東就得懟他。
現在李東算克制了，可克制不代表沒脾氣。
你是老前輩沒錯，可國家也給你了相應的待遇，甚至給你全家都有超出常人的待遇，這是你拿命換來的，李東不嫉妒。
關鍵的關鍵，沒道理你說什麽，我就非得做什麽吧？
要不是沈茜來了，他剛剛和老爺子恐怕真要鬧崩。
沈茜和老爺子聊天，李東沒再出聲，孫老也不再和他說話。
坐了片刻，李東開口道：“孫老，我去趟衛生間。”
孫老看了他一眼，淡笑道：“去吧，待會回來陪我再聊聊。”
李東笑了笑沒接話，起身就往外走。
而孫文華見狀，也道：“爸，沈茜，我也出去看看，你們聊。”
“嗯。”
老爺子應了一聲，沒有多說。
轉向沈茜笑道：“你父親最近比較忙，奧運會是大事，忙歸忙，也要註意身體。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，比以前消瘦了不少，作為子女，要多盡份心。”
沈茜連忙躬身道：“孫老的囑咐我一定帶到，也會多回來看望我爸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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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你們當初的付出，也沒我們現在的好時代。”
老爺子笑道：“一直聽人說，你李東桀驁不馴，今兒怎麽學會拍馬屁了？”
李東連忙道：“這可不是拍馬屁，我是發自肺腑的感激和感恩。
人都要有感恩之心，當年先輩們拋頭顱灑熱血，將生死置之度外。
難道那時候先輩們想過日後的榮華富貴？
他們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才去拼鬥廝殺，而是為了理想，為了子孫後代。
現在子孫後代的享樂，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，感恩之心總要有的。”
老爺子聽到這些，笑了笑沒說話。
當年他這一代，還有他上面那一代，說是為了國家民族奮鬥，沒人能說個不是。
李東話中的意思顯然也是如此，不過這家夥還跟自己耍心眼。
什麽叫現在的榮華富貴和享樂？
說誰呢？
明擺著說一些人嘛，恐怕下方的兒子就在李東說的這個範圍內，不是恐怕，是百分百。
這話孫文華也聽出來了，瞥了李東一眼沒吭聲。
這家夥，指桑罵槐不是第一次了。
以前也就算了，現在當著老爺子的面指桑罵槐，果然只有取錯的名，沒有叫錯的外號，又開始放炮了。
孫老爺子也懶得和他掰扯這些，說了幾句開場白，接著就直奔主題道：“聽說你和小蕊關系不錯？”
“嗯，朋友。”
“男女朋友？”老爺子笑呵呵道。
李東也笑道：“男性和女性朋友，簡稱男女朋友也可以。”
“你們這些年輕人啊！”
老爺子感慨了一句，又笑道：“好了，我精力不比你們年輕人，有些話我就直說了。”
“您老請說。”
李東做出洗耳恭聽狀，盡量不讓老爺子挑錯。
不管老爺子想幹嘛，自己聽聽就是，至於當不當真，到時候再說。
孫老爺子也是幹脆的人，實際上老一輩的人都比較幹脆。
李東一說，老爺子就笑道：“那我就說了，小蕊年紀也不小了。
她父母忙於生意，也沒時間照顧她，這些年忽略了許多。
可畢竟是我孫家的閨女，我雖然老了，也不能不管。
前些天，我給小蕊介紹了一門親事，莊家老頭子，當年和我也是一個戰壕出來的弟兄。
我們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，莊凡那小家夥，也算是出類拔萃。
在京城，多少姑娘想嫁入莊家，莊老頭子都沒同意。
結果上次我們一起釣魚，我說了說小蕊，一開口，莊老頭子就看上了。
這不，莊凡前些日子也去了江北。
他和小蕊，小時候其實就相處過，算是青梅竹馬，兩家又是通家之好，我們這些長輩，也都希望兩個小家夥能成了。
不過……”
李東聽著也沒打斷，等到老爺子故意頓了一下，李東才笑道：“不過什麽？”
老爺子嘆息道：“不過小蕊那丫頭，還是太年輕了，不懂事。
人家莊凡哪裏不好？
有模有樣的，能力也可以，進了莊家，也不算辱沒她。
她倒好，給人莊凡難堪，差點下不來臺。”
李東點頭道：“這的確不好，不過話說回來，感情的事，我覺得還是兩情相悅才好，畢竟一起要過幾十年……”
“你們啊，還是太年輕了！”
老爺子打斷道：“什麽兩情相悅？以前沒有這些事，不也過了。
過日子，兩口子能過得下去就行。
感情可以慢慢培養，我們那一輩人，誰不是這樣過來的？
現在社會開放了，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。
培養一下感情，然後再結婚，這點我也認可。
可連機會都不給別人，怎麽培養感情？
李東啊，你和小蕊關系不錯，回去要多勸勸她。
年紀不小了，女孩子，居家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。
現在弄那個什麽東星娛樂公司，不是我說，影響不好。
你說，這像什麽話……”
老爺子顯然有些不是太滿意，他嘴上說自己不是食古不化的人，實際上就是。
他重男輕女不說，也看不上娛樂公司。
在他看來，那簡直有辱門楣。
也就現在，擱在30年前，他能打斷胡小蕊的腿。
可即使過去這麽多年，有些事他還是看的不順眼，開娛樂公司，這像什麽話！
李東也看出來了，見狀淡笑道：“孫老，您可能是有些誤解了。
娛樂公司，實際上也不單單是娛樂，還有文化兩字在前面。
東星娛樂公司，其實也是文化的傳播者。
就像一些軍事題材的紀錄片，電視劇，老一輩英勇壯烈奔赴前線抗戰殺敵的題材片，大型歷史篇……
這些都需要文化娛樂公司去傳播，去引導。
另外華夏文化的傳播，也離不開娛樂公司。
拍一部好的電影，好的電視劇，可能就會影響到國外，影響到全世界。
讓全世界，對華夏都有個深刻的認識。
另外就像這次慈善夜，明星義演，捐款捐物，這也是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……”
孫老臉色微微變幻，過了一會才道：“也許吧，我也說了，我老了，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節奏。
娛樂公司的事，暫且不去討論。
小蕊和莊凡的事，你怎麽看？”
“我？”
李東搖頭道：“這事我不好說什麽，感情的事也不是外人能插手的。”
孫老盯著他道：“外人，你覺得自己是外人，小蕊可不這麽覺得。
李東，明人不說暗話，我也不跟你繞彎子。
小蕊可是和她母親說了，非你不嫁，這事你又怎麽說？”
李東平靜道：“小蕊年輕，孩子氣，隨口說說而已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沒動過這個念頭了？”
“我當她是妹妹。”
“好！”
孫老爺子笑道：“既然你當她是妹妹，那更要勸勸她才行，莊凡是個很不錯的人選。”
“我不會幹涉小蕊的私生活。”
“這麽說你是拒絕了？”
“如果您這麽認為，也可以。”
兩人一開始還有說有笑，到此刻，卻是劍拔弩張。
氣氛有些緊張起來，孫文華一聲不吭，也沒勸誰，這時候他看戲就行。
就在大堂中氣氛緊張的時候，保姆忽然進門道：“孫老，有客人來了。”
“客人？哪位？”
老爺子沒再盯著李東，出聲問了一句。
“她說她叫沈茜，特意來拜訪您的。”
一般人，連進孫家大院的機會都沒有。
能進大院，還能讓保姆通報的，自然就代表著身份和資格。
沈茜，這個名字一出，孫老爺子不由看了一眼李東。
李東不動聲色，也沒出口。
孫老見狀，過了一會才笑道：“讓她進來，沒想到這丫頭還能記著我這把老骨頭，不容易。”
李東這才跟著笑道：“孫老千萬別這麽說，沈茜對您可是很敬重的，幾次跟我說過，想上門拜訪，可惜一直沒有機會。
以前您在任上，她也不好意思來打擾您，現在您在家休養，也給了我們拜訪您的機會。”
孫老爺子忍不住笑了笑，又對孫文華道：“文華，去看看，別走錯了。”
孫文華急忙起身，也沒拿捏著。
沈茜是杜安民的女兒，杜安民是京城大員，下一步可能走的更遠。
真要再進一步，就和老爺子同級了。
杜安民的女兒，他出面接待也不算跌份。
換成是李東，他可能還別扭，沈茜這邊倒是無所謂。
孫文華一走，大堂又只剩下兩人。
老爺子輕輕敲了敲桌子，頓了片刻道：“李東，我剛剛說的事，你真不考慮？”
李東笑道：“孫老，我說了，這是個人私事，輪不到我來管。
你們是小蕊的家人，你們都說不通，我怎麽說？”
“你不同，既然你當小蕊是妹妹，就更應該為她著想才對。”
“可我沒有道理去強迫她接受一個不喜歡的人！”
“感情可以培養！”
“那是您自己的想法而已，不代表其他人。”
“李東！”
孫老臉色嚴肅起來，畢竟是戰場上出來的老將，更是身居高位多年，一發怒，整個大堂氣氛都冷凝了下來。
李東不卑不亢道：“孫老，既然小蕊不喜歡，何必一定要強迫她。”
“道理不用你來教我！”孫老皺眉道：“我是為了小蕊好！”
“那您自己去說好了。”
“你這是將我軍？”孫老凝眉道：“還是你覺得，我連自己外孫女都管不了！”
“我沒這麽說，這是您自己的想法。而且我是商人，不是紅娘。
您今天和我說這些，我覺得您找錯人了。
要是您喜歡，我可以給您介紹幾個業內有名的紅娘……”
“放肆！”
這話不是孫老說的，是剛回來的孫文華。
前面的話他沒聽到，可後面李東說給老爺子介紹紅娘，顯然帶有一些調侃的意味在裏面。
李東平時放肆也就算了，當著老爺子的面調侃他，這也太沒規矩了！
孫文華皺著眉頭，冷冷看著李東道：“李東，註意分寸！”
李東淡淡道：“我一直在註意分寸，也沒任何不敬的意思。
孫老非要讓我當紅娘，我不是這個出身，當然要滿足孫老的意願，給他介紹幾個更合適的，怎麽就成放肆了？”
“你！”
孫文華剛想發怒，跟著進門的沈茜就笑嘻嘻道：“孫爺爺，誰惹您生氣了？”
孫老表情柔和了一些，揮揮手讓孫文華讓開，開口笑道：“沒生氣，和李東開個玩笑，沈丫頭，有20年沒見過面了吧？”
沈茜笑嘻嘻道：“是啊，一晃眼都過去20年了。
記得當時還是我外公帶我一起來拜訪孫爺爺，那時候孫爺爺還給我糖吃了，我記得還是國外進口的，平時都吃不上呢。”
“你這丫頭，和小時候一樣嘴甜。”
孫老呵呵笑了起來，和剛剛的態度迥然不同。
倒不是怕沈茜，也不是怕杜安民。
關鍵是老爺子知道，自己肯定熬不過杜安民。
還能活幾年，這個誰也不好說，也許一覺睡著了，就再也醒不來。
他一走，孫家的日子不好過。
杜安民現在地位不一般，得罪了杜安民沒必要，那是給兒子招惹強敵。
杜安民也是老官場了，兒子肯定不是他對手，真要被盯上了，那是個大麻煩。
老爺子和沈茜笑聊了幾句，氣氛總算緩和了下來。
等沈茜在李東身邊坐下，朝李東使了個眼色，不要硬頂。
孫老爺子雖然退了，可畢竟人還在，人在就是一個威懾。
而且人越老，就越糊塗。
說不定老爺子一犯糊塗，非要找李東麻煩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就算不傷筋動骨，也沒必要招惹這個麻煩。
李東見狀微微點頭，不到必要，他也不想和孫老爺子翻臉。
可老爺子現在強人所難，李東當然不會這麽應承下來。
而且他也不喜歡孫家老爺子的強勢，我又不欠你的，你跟我強勢沒道理。
要不是看在對方是老一輩革命家的份上，早在老爺子說第一句的時候，李東就得懟他。
現在李東算克制了，可克制不代表沒脾氣。
你是老前輩沒錯，可國家也給你了相應的待遇，甚至給你全家都有超出常人的待遇，這是你拿命換來的，李東不嫉妒。
關鍵的關鍵，沒道理你說什麽，我就非得做什麽吧？
要不是沈茜來了，他剛剛和老爺子恐怕真要鬧崩。
沈茜和老爺子聊天，李東沒再出聲，孫老也不再和他說話。
坐了片刻，李東開口道：“孫老，我去趟衛生間。”
孫老看了他一眼，淡笑道：“去吧，待會回來陪我再聊聊。”
李東笑了笑沒接話，起身就往外走。
而孫文華見狀，也道：“爸，沈茜，我也出去看看，你們聊。”
“嗯。”
老爺子應了一聲，沒有多說。
轉向沈茜笑道：“你父親最近比較忙，奧運會是大事，忙歸忙，也要註意身體。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，比以前消瘦了不少，作為子女，要多盡份心。”
沈茜連忙躬身道：“孫老的囑咐我一定帶到，也會多回來看望我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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